盖世小菜狗

暂时停更

【绎夏】八岁夏

今夏的八岁梗

  

  


 

  

风和日丽。

  


陆绎如往常一样在北镇抚司办案,桌上堆着些待处理的卷宗。

  


“岑福,”陆绎翻阅着其中一卷皱眉,手指在卷宗某处点了点,道,“京州府尹苛捐杂税一案上月末已了结,贪污银两原应收入国库却迟迟没有上报,你去查一下这笔钱的下落。”

  


“是。”岑福领命退下。

  


过了半晌,陆绎听到脚步声,抬眼一看岑福又折了回来。

  


“怎么又回来了?”

  


“回禀大人,六扇门杨岳杨捕头求见。”岑福略略犹豫了一下,道,“看上去很着急,好像……是为了夫人的事。”

  


难道今夏出事了。陆绎心里一沉,放下卷宗,已等不得岑福将人请进来,匆匆赶到大门外去见。

  


杨岳进不得门,正急的如热锅蚂蚁一般,转头看见陆绎出来心头一松,忙迎上去:“可见着你了,急死我了。”

  


“今夏怎么了?”涉及到今夏,陆绎多一个字的废话都怕浪费时间。

  


“倒也没什么大危险。”杨岳挠挠头,一时也不知从何讲起,“哎呀,总之你先跟我去看看吧。”

  


路上杨岳大概给陆绎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。原来今夏今天抓捕窃贼打斗时,不慎被击中头部昏了过去。伤情并不严重,杨岳将她背回袁家的小木屋里让林菱敷了药。原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,谁承想她醒来竟不认得林菱了。林菱诊断后,告诉他们今夏因磕到了头部产生淤血,心智发生了退化……

  


陆绎站在今夏床边,看着她因他的靠近害怕地不停向杨岳身后缩,而他却束手无策,心都沉到了谷底:“心智退化?”

  


“是,就像你上次在道观那样。”林菱已经想尽了法子,最终也只能慢慢给她用药,让她脑中的淤血自行散去才能好。

  


“会伤及性命吗?”

  


“那倒不会,只是这淤血散去需要时间,这段时间里今夏不知会不会再次退化,因此离不开人照顾。”

  


不会伤及性命就好。陆绎略略放了心,看向躲在袁陈氏身后的今夏,小姑娘常看着他弯弯笑的大眼睛戒备地盯着他。

  


陆绎头痛。费尽心思娶回家的夫人如今将自己当陌生人——在此时的她眼里或许还是陌生叔叔,待遇简直一落千丈,打击不是一般的大。

  


“当真连我都不认得了?”陆绎试着去靠近她,向她伸出手。

  


今夏立刻往袁陈氏身后藏了藏。

  


陆绎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。

  


杨岳看不过去,哄着今夏:“夏爷,他不是坏人……”

  


今夏依旧紧拽着袁陈氏不放,脆声道:“可是他看上去好凶。大杨,我们去找谢圆圆玩吧,昨天他说给我带糖葫芦的。”

  


锦衣卫动辄动刀见血,经年累月的身上总有些肃杀之气,平日里漫说小朋友,朝中官员见了也难免心存畏惧。对着今夏已是极尽温柔了,他也没办法。

  


“童言无忌童言无忌。”今夏懵懂口无遮拦,两句话听得杨岳头皮发紧,连忙给她找补。

  


陆绎抬了抬手:“无妨。”目光始终没离开今夏,哄问道:“夏儿如今几岁了?”

  


“……八岁。”今夏依旧不肯靠近他,但见他似乎确实没有恶意,眼中戒备已卸下大半。

  


“八岁可是大姑娘了,这么胆小可不行。”

  


“谁说的!我才不胆小呢,那天他们一群人欺负谢圆圆,我一个人把他们都打跑了,我才不胆小呢!”

  


到底是小孩心性,轻易被陆绎激的跳了起来,噔噔噔跑到他面前,手叉着腰喊得中气十足。

  


“好好好,不胆小,那你敢跟我去别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吗?”

  


今夏的病要人照顾,交给谁陆绎都不放心,想来想去还是要把她接回府里亲自看着才行。

  


今夏张了张嘴又闭上,转头向袁陈氏求救。

  


归根到底今夏是陆绎的夫人,而且在陆府总比在自家的小木屋里好,想来恢复的也快些。袁陈氏摸摸今夏的头,道:“夏儿不怕,夏儿生了病,这位大人是来帮你治病的。你同他去吧,娘会去看你的。”

  


她牵起今夏的手交给陆绎,忧心道:“夏儿交给你了,她现在离不开人,你务必照顾好她。”

  


“您放心。”陆绎接过今夏,轻轻握了握她的手,“夏儿怕我么?”

  


今夏,你怕我么?

  


今夏觉得这话莫名熟悉,熟悉到她无需思考便下意识回道:“我不怕。”

  


果然。无论发生什么,心智退化到什么地步,都还是那个无条件信任他已经成为本能的袁今夏。

   


陆绎伸手抱了抱她,对待无价之宝般,万分的小心和珍重。

  


陆府离着袁家还是有些远,八岁的今夏跑跑跳跳上房揭瓦是一流,要她老老实实地走上小半个时辰属实难为了她。走到一半她就闹着走不动了,后半程是陆绎背着她走的。

  


许是陆绎走的平稳,等到了陆府,今夏已趴在他背上睡着了。想来也是,这一上午连刺激带吓的,又走了半程路,对一个八岁女孩来说实在有些超出负荷。

  


陆绎生怕弄醒了她,一路打手势制止了下人们的行礼问安,稳稳地将她背到主屋放到床上,轻手轻脚地帮她脱掉鞋子,盖上被子。

  


今夏不耐烦地蹬蹬腿把被子踢开。

  


陆绎失笑,捡起被子给她盖好:“八岁时蹬被子,十八岁时同我抢被子,当真上辈子欠了你。”

  


小姑娘毫不设防地翻了个身,咂巴咂巴嘴,又沉沉睡去。陆绎怕她再踢被子受了凉,便拿了本书半靠在床头,有一搭无一搭地翻阅着。

  


房中一时只有今夏清浅均匀的呼吸声,间或书页翻动的声音。

  


黄昏时分,今夏动了动,发出一点软腻的鼻音。陆绎见她要醒了,合上书,手指撩过她软软的额发,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:“睡好了么?饿不饿?”

  


“饿。”吃货属性从小带在骨子里,被人占了便宜什么的都得往后稍一稍。

  


陆绎下床拿她的鞋子给她穿,道:“晚膳已让人备下了,先起来喝点水。那只脚。”

  


今夏乖乖换一只脚让他给穿鞋,两手扶在床沿,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陆绎的头顶:“我都八岁了,我娘早都不帮我穿鞋了,我娘说要自己的事自己做。”

  


“你娘说的没错。”陆绎细致地把她的中裤折进靴筒里,起身倒了杯茶递给今夏,“但你现在病了,我要照顾你。等你病好了,可要好好报答我的。”

  


“那倒也是,自然不能白白占你的便宜。”今夏接过茶水一饮而尽,忽然警醒道,“不过我可没银子给你。”

  


陆绎:“……”

  


再三保证了并不要她的银子,今夏才放心地跟着他出来吃饭。陆绎看着她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身影,深觉这几日须得他寸步不离,否则以袁今夏的八岁智商,实在很可能让歹人拿银子拐走。

  


晚膳有鱼。陆绎习惯性地把整盘鱼端到自己面前,掐头去尾挑刺把鱼肉扔进今夏碗里,一套操作行云流水,一看就是平日里训练有素。

  


今夏有些惊奇地看着他:“我原以为你是大人,都要旁人伺候才对,没想到你这样独立还会照顾别人,我娘一定很喜欢你。”

  


“我也只会照顾一个人。”陆绎敛目笑了笑,“你娘也并不很喜欢我,她只是太爱你了,愿意为你让步。”

  


今夏似懂非懂。陆绎也没指望她听得懂,敲了敲她的碗沿:“多吃点鱼,补补脑子。”

  


按今夏的习性,晚膳后总要缠着他跟她过两招,十次里有八次被陆绎反剪了双手按在墙上或者树上亲吻,吻得她脸红心跳便也就消停了;另两次乃是陆大人深谙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,为了陆府长治久安而做出的伟大牺牲。

  


如今这套流程也省了,只需将林菱配的药煎了喂她服下。

  


“我不要喝药!”今夏推开陆绎递到她嘴边的勺子,整个人缩在床角,横眉怒目地对着他,一副他敢过来她就敢咬他的样子。

  


陆绎试图哄她:“夏儿乖,喝了药夏儿的病就会好了,夏儿不想让你娘亲担心的是不是?”

  


“这药太苦了!”今夏看一眼陆绎手中黑黢黢的汤药,嫌弃地撇过脸。

  


打不得,骂不得,哄不听。陆绎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。只得先把药碗放下,对离他远远的今夏伸出手:“今夏先过来好不好?”

  


今夏见他放下了药,犹豫了一下,慢慢挪过来,把手放在他手心上,仰着脸带点撒娇地求他:“我不喝药行不行?”

  


她小猫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,陆绎又心软又怕耽误她的病情,进退两难。若能以身相替他一定毫不犹豫,但……

  


“若我和你一起喝,你会不会觉得好一点?”

  


今夏睁大眼睛瞧着他:“你不怕苦么?”

  


“是有一点苦,但也没那么苦。”陆绎拿过药来自己先喝了一勺,又舀了一勺递给今夏,“看,我都喝了,今夏不是胆小鬼,不怕苦的,对不对?”

  


今夏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,并没什么变化,似乎确实不苦。于是闭紧双眼捏住鼻子,张大嘴巴让陆绎给她喂药,一脸的视死如归。

  


黑暗中她听到陆绎淡淡的一声笑,接着一勺药送进她口中。她不敢细尝,一口吞下去,催着陆绎:“快点快点,早死早超生。”

  


“不许胡说。”陆绎严肃地打断她,一勺勺把药喂完,将备好的蜜饯拣一颗放到她嘴里。

  


今夏咬着蜜饯,含含糊糊地问:“你们都说我生病,我自己却不知道我生了什么病?而且我并不认识你,你却对我这样好,将我带到你府里治病,我娘也并不阻拦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
  


心智已降到了八岁,思维依然清晰缜密,这一点陆绎倒是没有想到。他不答反问:“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着我走,就不怕我把你卖了?”

   


“我娘都说你要给我治病了,”今夏心大的简直望不到边,“而且你住这样的地方,想来也不缺卖我那点银子。”

  


陆绎:“……”他说什么来着,果然有银子就能拐走。

   


今夏: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,你到底是谁?”

  


陆绎伸手让她把果核吐出来,另一只手递了茶让她漱口,道:“你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是了。这段时间你安心住着,想吃什么玩什么就同我说,不要乱跑出去,听到没有?”

  


“哦。”今夏耸了耸肩。

  


第二日清早她便偷跑了出去。

  


开玩笑,夏爷是你想困便能困得住的?袁今夏从陆府花园的狗洞里钻出来,拍拍手上泥巴,得意地冲府邸做了个鬼脸,扬长而去。

  


真出了门她也不知要做什么,索性到处东游西逛。这周围她是第一次来,看什么都新鲜,不知不觉已走出很远。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,陆府早已经不在视线内,周围全都是不认识的人和房子。

  


她一下子慌了,这才开始后悔不该乱跑,更不该瞒着陆绎乱跑,现下陆绎就是想找她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了。若是再走丢了……

   


今夏脑中闪出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站在街头哭泣的小女孩:“娘……娘你在哪里……”

  


小女孩哭喊不休,今夏猛地捂住耳朵蹲下,想要阻断她的哭声。

  


“今夏,今夏!”

  


陆绎从她出门时就跟在她身边,眼看她一路从重获自由的开心到迷路时的惊慌,极力忍住马上出现带她回家的冲动。本想着给她个教训以后就知道不乱跑了,但一看到她反应不对劲便顾不得那么多了,冲出去把人护在怀里。

  


今夏睁开眼睛看到陆绎,莫名安下心来,紧攥着他的袖子哇地一声开始哭——

  


相当典型的碰瓷现场。甭管占不占理先哭他个措手不及,如此锅便甩了一半。

  


陆绎果然措手不及,连忙提起袖子给她擦眼泪,拍拍她的背小声哄:“好了好了,别怕,我来了。是我不好,没有照顾好你……”

  


——甩锅成功。

  


自己搞事偷跑出府的今夏理直气壮地哭了好半天,原本决心要给她个教训的陆绎赔着莫须有的不是哄了好半天。临了今夏哭累了,颇自觉地爬到陆绎背上让人背着回了府里。

  


进了屋,陆绎把她放下便要走。今夏连忙拉住他:“你要去哪儿?”

  


她眼睛红得像只兔子,一句话之间还抽噎了一声,属实可怜得紧。

  


陆绎刮刮她的鼻尖,笑道:“去让人给你打点水来洗脸,小花猫。”

  


今夏乖乖放开了他。

  


这一顿折腾显然把她吓住了,从被陆绎背回来后安分了一整天,晚膳后喝药都没用陆绎哄,自己就吨吨吨喝了个干净。

  


“慢点儿喝,”陆绎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舌根发苦,“今日又不嫌药苦了?”

  


今夏抹抹嘴,这才觉得那股苦劲儿反上来了,小脸皱成一团。陆绎忙取了蜜饯给她压着。

  


“大人,我今日是不是很听话?”缓了一会儿没那么苦了,今夏开始同陆绎卖乖。

  


陆绎不知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,斟酌道:“若是早晨没有乱跑,倒的确称得上乖。”

  


今夏自动忽略了他的前半句话,眼睛亮亮地盯着他:“那你今日能不能陪我一起睡?”

  


以今夏如今八岁的心智,即便两人已有夫妻之实,陆绎昨日也还是宿在了书房,也是因此才给了今夏溜出府的可趁之机。 

  


果然今日差点走丢把她吓坏了。陆绎伸手理了理她有些乱的额发,看向她清清澈澈毫无杂念的眼睛。他知道今夏小时候曾被丢弃过一次,尽管是为了保全她,但当时她那样小,想来还是留下了些不好的记忆吧。

  


“好,我陪着你。”

  


饶是陆绎陪着,今夏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最后硬是让陆绎给她念了一段书才睡了过去。

  


陆绎见她睡熟了,轻轻地从床上起来,将被角掖好,吻了吻她的额头,转身推门去了院子里。

  


“岑福。”

   


“大人。”岑福从暗处出现,抱拳行礼。

  


“明日去六扇门将伤了今夏的那个犯人提出来,就说是我说的,此案锦衣卫全权接手。”

  


“是。”

  


夜色深沉。

  


天蒙蒙亮时,今夏打着哈欠坐起来,眼睛都没睁开:“娘,什么时辰啦,饭做好了吗?我今日和大杨说好了一起查案的,不能迟到。”

   


“娘……陆大人?!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?”等了好半晌没人应答,她疑惑地睁开眼睛,正对上半侧着身子躺在榻边的陆绎,惊得就要蹦起来。

  


陆绎一把按住她,皱眉:“当心碰着头,冒冒失失。”

  


“谢大人提醒……”她条件反射地狗腿了一下,又反应过来,“大人您怎么在这儿……不是,这是哪儿啊?”

   


她刚醒时以为是陆绎在自己家,此时环视周围显然又不是。不过是睡了个觉,怎么醒来就天翻地覆了,难道还在梦里?

  


陆绎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她半晌,心里略明了是林菱的药起了作用,今夏的情况正在好转但还没有完全恢复,看她的模样大约是回到了两人表明心迹之前的时期。只不知道是进行到哪一步了……

  


“昨日你喝醉了酒,我好心把你背回来休息,你却拉着我不让我走。”陆绎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,“你还说要对我负责。”

  


“!!!”今夏一双眼瞪的又大又圆,舌头都快打结了,“大,大人您这话可不能乱说,昨日我膝盖受伤,您把我扔上马便一个人走了,何来醉酒之说?您看我膝盖上的伤还在呢……”

  


她说着便去卷裤腿,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,却见膝盖上光洁白净,连个印儿都没留下。

  


“这,这怎么可能?我一定还在梦里……”今夏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,抬起手张嘴便咬。

  


“哎,”陆绎连忙拦住她,“我同你开玩笑的。”

  


“那我膝盖上的伤……”

  


“说来话长。你先起来吧,我去叫人给你备膳。”

  


竟是恢复到了两人初识的时候。陆绎站在门外,面带愁容。

  


按今夏所说,他刚刚夺了她的手铳,抢了她的案子,好死不死还在她伤口上踢了一脚……

  


简直劣迹斑斑,不忍回忆。



这个时候直接告诉她他们已经成了婚,若他是今夏的话……陆绎把自己代入了一下,决定算了,还是先不要说了。

  


“大人?”今夏从房里走了出来,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,斟酌着问,“昨晚……发生了什么?”

  


“……”陆绎觉得这事儿实在很难解释,“先吃饭吧。”

  


饭桌上今夏又问起手铳。陆绎不是不想给她,手铳前日落在袁家没有带来,他要如何解释他还个手铳还到了人家家里……

  


于是缄口不言。

  


今夏只当他不肯还,只得作罢,大口大口地吃包子。倒也巧了,一桌子菜全是她爱吃的,连包子都是她素日喜欢的那一家。

  


“别光吃包子,喝点粥。”陆绎夹了点萝卜丝放到她的粥里。

  


“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来就好。”今夏受宠若惊,连忙舀了一口粥吞下去,“大人怎么知道我喝粥爱放萝卜丝?”

  


“……猜的。”

  


“大人真是料事如神,佩服佩服。”大明朝第一狗腿袁今夏。

  


用过了早膳,杨岳正巧来看今夏。陆绎如释重负,将今夏这两日的情况交代一遍,又特特叮嘱道:“她现在的记忆停留在我和她刚认识的时候,待会儿一定会闹着跟你去办案,你顺着她去,我会跟在你们身后。”

  


杨岳点了点头,又道:“你放心。不过我此来还要传我爹一句话,他说那犯人先前有案底,在江南杀了两个人,一路流窜到了京城,让你办案时秉公处理即可。”

  


陆绎勾唇一笑:“那便再好不过了。”

  


屋里的今夏等的无聊,刚刚往外走了两步,迎面一个下人打扮的人低着头向她行礼:“夫人安。”

  


夫人?哪儿来的夫人?今夏迷茫间那小厮已走远,她只好压下疑问继续往前走。

  


“夫人安。”

  

“夫人安。”

  

“夫人安。”

  

……

  

真是奇怪,从主屋到花园这段路,今夏遇见的下人虽不多,但个个隔着几步远就向她行礼。


  

“今夏!”杨岳老远看到了她。

  


“大杨,”今夏走过去,“你和陆大人说什么了,还不让我听?”

  


“没什么。”杨岳不会说谎,挠挠头笨拙地转移话题,“我带了你喜欢的那家糯米酥,你要不要吃点?”

   


今夏摸摸圆滚滚的肚子:“先不吃了,今天早上陆大人准备的正好都是我爱吃的,险些撑死小爷。”

  


说到这里她又感到奇怪:“方才我走过来,一路上都有下人跟我行礼,说什么‘夫人安’,从我早晨起来便觉得没一件正常的事,大杨,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

  


杨岳也不知如何同她解释,问道:“那你觉得陆大人对你好么?”

  


今夏想了想,道:“好倒是极好的,但他昨天还把我扔在马背上自生自灭,今日忽然对我这么好……而且你想啊,他可是锦衣卫,冷血无情,干嘛对我一个小捕快这么好?”

  


“是啊是啊,”杨岳试图引导她,“你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,他却对你这么好,那会因为什么呢?是不是——”

  


今夏一敲拳头,断定:“一定是有什么阴谋,说不定他不想把手铳还给我了!”

  


“……”躲在暗处的陆绎抬手扶了扶额。

  


自作孽,不可活。杀孽无数的陆大人终于领教了这句话的厉害。

  


杨岳眼看越描越黑,索性摆摆手死了助攻的心,带着今夏出门办案。

  


说是办案也没什么要办的,今夏的记忆里今天该要去典当行盯梢,可那桩案子早已结了,杨岳仅是带着她巡巡街罢了。

  


到了傍晚,今夏抬脚便回了袁家。杨岳没有阻拦她的理由,也只好跟着去了,寻了个档向袁陈氏和林菱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便走了。

  


林菱送走杨岳,却没有回房,而是立在原地等了片刻。果然陆绎从街角转了出来。

  


“林大夫。”陆绎颔首,“今夏的情况想必杨岳已经和你们说了。”

  


林菱点点头,道:“今夏恢复的比我想象的快,想来也是,在枫林坳时我便发现她体内血流速度快于常人,淤血消散自然也快些。”

  


“那依你看,今夏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?”

  


“按照这样的速度,顶多不过一两日罢了,你不必太过忧心。”林菱宽慰他,又道,“这两日辛苦你了,能恢复得这么快,可见你照顾的尽心。”

  


“分内之事罢了。”陆绎心不在焉,频频向院内望去。

  


林菱看在眼里,知他对今夏放心不下,开口道:“天色也晚了,不如今晚留下用膳吧。”

  


陆绎着实挂心,见状也并不多做推辞,颔首道:“叨扰了。”

  


今夏见了陆绎自然又是一番一惊一乍,被袁陈氏打岔圆了过去,将饭菜一一上桌。

  


今夏盛了饭菜便埋头苦吃,忽然一筷子豆芽递到她碗里,兼有陆大人的一句关心:“慢点吃。”

  


看看碗里的豆芽,又抬头望望温柔的能拧出水来的陆阎王。今夏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。

  


这一天实在太过魔幻,还是赶紧吃完饭睡觉吧,说不定一觉醒来陆大人就恢复正常了。

  

……

  

第二天一早,林菱去敲今夏的房门,想要看看她的病情有没有好转。敲了半天没有人应,她推门进去,屋里空空如也。

  


另一边,陆绎也早早起来,或者说他根本没睡,洗漱过后连早膳也没有用,便要出门去袁家。

  


大门推开,今夏竟站在门口,笑盈盈开口道:“大人去哪儿?”

  


陆绎面露惊喜,忙问:“今夏,你都恢复了?”

  


“恢复什么?”今夏一脸迷茫,扬了扬手里的手铳,道,“我是来谢谢大人还我手铳的。竟还到了我家里,锦衣卫果然神通广大,佩服佩服。”

  


陆绎心里一沉,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去:“不必谢了,本来就是你的,物归原主罢了。”

  


今夏甚少见他这样落寞的表情,忍住笑意,作弄道:“不过陆大人昨晚也落了一样东西在我家,我此行是来还的。”

  


“什么东西?陆某并不曾……”

  


陆大人强掩失落的样子实在有几分可爱,今夏忍不住大笑起来,飞扑到他怀里:“我呀!”

  


“今夏……?”陆绎一把将她抱住才反应过来,嘴角扬了又扬,笑意在今夏耳边厮磨,“什么时候恢复的?”

  


“昨天晚上做梦,梦见八岁时有人趁我睡着偷偷吻我额头,又梦见十七岁时被人踹了一脚扔到马背上……”

   


陆绎听得心虚,问:“再没有别的了?”

  


今夏笑:“又梦到有人来提亲碰了一鼻子灰,不过夏爷我心地善良,后来看在聘礼的面子上便嫁了他。”

  


陆绎展颜,捏了捏她的脸,道:“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了,白白让他捡了你这样一个宝。”

  


“可不是。哎大人,你当初把我扔马背上到底是怎么想的,太不人道了吧,也不怕它带着我跑丢了。”

   


 “那时我也并不知道马驮走的是我夫人,想来甚是懊悔。”

  


“你还抢我手铳。”

  

“……”

  

“抢我案子。”

  

“……”  

  

“扣我俸禄。”

  

“……”

  

“啧,劣迹斑斑,劣迹斑斑啊。”

  

“……那夫人还喜欢我么?”

  

“喜欢啊,最喜欢你了。”

  

“我也是。”

  

你不必处处都好,因为只要是你,于我而言已是最好。

  

  

 

End.

  

(打下end真是长舒一口气太不容易了我差点就圆不回来了)

 


评论(43)

热度(2085)

  1. 共6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